資深熟女的逆齡生活

第８天　2008/10/14(二)：
帕羊 → 馬攸木拉山、野生動物保護區 → 神山聖湖（崗仁波齊峰、納木那尼峰、拉昂措、瑪旁雍措、即烏寺）

（£第８天行程，由帕羊至瑪旁雍錯，路程為圖中左側紅色箭頭所指路線．
本圖取自網路：指南針．再加上部份標註） 

「帕羊鎮」，海拔約4600公尺，據說是全世界上最高的〝鎮〞，雖然比台灣的中央山脈還高很多很多，但「喜馬拉雅山脈」和「崗底斯山脈」一南一北夾著的這片區域，卻是一片平坦的高原草甸，人們慣稱這裏是「帕羊草原」。

每每行經青藏高原，看在我們眼中會疑惑地認為，人類在這片土地要怎麼生存？風大、沙狂、氣溫低、雪季長、海拔高，尤其那漫長的冬天，人和牲畜要怎麼渡過？

這樣的疑問，其實常常浮現心頭，即使我早已知道青藏高原的藏人是怎麼生活，如何儲備過冬，但似乎尚未出現能衝擊我原有思緒的人事物，以致於知道它是一回事，認定它又是一回事。

我本來以為，可能要深入「阿里地區」的藏北無人區，我才會找到心中的答案。沒想到，在地屬「日喀則地區」最西邊的帕羊小鎮，意外地讓我豁然開朗。後來，我體悟出是因為風沙和人群的關係，風沙未停止吹襲這座高原上的帕羊鎮，但人群依舊在此生存。

受風沙吹襲的地方，在西藏到處都是，獨獨帕羊小鎮給我的蒼茫感最深。風沙和強烈的高原紫外線，刮厚又刮硬了孩童原本幼嫩的小臉；這裏不是伊斯蘭世界，婦人卻頭包圍巾，只露出兩隻有點看不出年齡的眼睛；不管男女，成人額上的皺紋總是超出他們該有的年齡。

如果，這只是一處幾戶人家的小村莊，或逐水草而居的傳統牧民，我會視為比較理所當然。然而，帕羊在行政區域上，也算是個〝鎮〞，雖然西藏一個鎮的規模，可能僅如同我們城市中的一個小社區。這群人為什麼會住在荒野大飇客才會出現的風沙之地？我在當地人凝視我們的瞳孔中，看到我心中的這個疑問。

（£落日時分，帕羊的天空，月兒高掛）

（£追著吉普車跑的藏族小朋友）

我們吉普車隊的造訪，在帕羊當地好像很快就傳開似的，難道里長早用擴音器廣播嗎？我們所到之處，總是聚集了看熱鬧的藏民。昨天剛到帕羊找房子時，大人牽小孩來到招待所大門；去鎮上訂個晚餐，路上的行人沒有人不看我們的；連師傅帶我們到鎮上最南的邊邊看夕陽，那裏離鎮上房舍有點距離了，還是看到幾位小朋友追著我們吉普車跑。

這裏的小朋友沒被文明教壞，追著我們跑，好像吉普車是個大玩具，所以追著車隊玩；但是看到我們下車了，卻又不敢靠太近。我們要拍帕羊草原的黃昏，一行人不斷往喜馬拉雅山脈方向走去，藏族小朋友竟也跟著走在後面。因為太陽已經下山了，我們只剩下一點點時間可以拍攝餘暉，直到太陽收起日光的網，我們才回頭觀注追車的小孩。

有點不好意思，大家在看房子時，已將隨身包包的糖菓、文具發得差不多了，又沒有想到會有這些小朋友追過來。大家翻遍口袋和包包，總算擠出幾顆糖和原子筆來。什麼是純樸的小孩？他不會向你要任何東西；當你送他一份禮物，他只會憨笑地看著你，甚至連別人送他禮物都搞不清楚。哈！哈！這裏的小孩就是這樣，連謝謝都不知道要怎麼說。

（¤£帕羊草原的落日餘暉）

前一天的帕羊之夜，由日落餘暉結束；在帕羊的第二天清晨，我們起得很早，因為這天已打算由草原日出開始，也可以說是由睡了寒冷的一夜而開始。

我們整理好行李，車隊殺到鎮上最熱鬧的路口。所謂熱鬧的街道，就是較聚集的幾間小餐館、修車廠組成的。〝南充飯館〞是我們前晚用餐的地方，小陳還請他們一大早張羅我們28人的早餐，儘管我們28人塞得這小飯館連走路的地方都沒，這帕羊的餐館就是這樣。呵！

如果換算真實的時間，非中國統一時區的時間，西藏比北京時間晚2小時，我們今天是5點就起床，小餐館的老闆和老闆娘應該3點就起來了吧！因為他們二人一早就做了100多個肉包子，除了這一頓早餐我們一個人大概吃2個，其餘的都是預留做明天的早餐。小陳說，今天的食宿比昨天克難，明天的食宿又會比今天更克難，至少帕羊還有小餐館，今天我們即將住宿的地方，根本沒有半間餐館，我們得自力救濟，這些包子會是其中一餐主食。

（£帕羊小鎮，唯一一座藏傳佛寺）

（£這裏可算是帕羊熱鬧的街道）

（£這家很小間的南充飯館，幫我們煮了一頓晚餐和早餐，還做了100多個肉包子哩！）

喝了熱奶茶和鹹得不像話的小肉包子後，身子總算有點暖了，車隊行李多了一大袋包子，啟程離開帕羊鎮。一離開帕羊，又是無盡的高山草原，師傅選擇了一處空曠地停車，讓我們看日出。

此刻的草原，氣溫仍然低得嚇人，儘管方才有熱奶茶和熱包子下肚，但還處於沒睡醒的昏沈中；直到親眼見到這整座草原，竟然是幾近無限延伸的金黃光芒。

我終於瞭解，先前在網路上看到的資料，來過帕羊的旅人，總是不會遺漏這片草原的日昇和日落，草原、犛牛群和雪山組合因子，在西藏的其它地方也有，偏偏帕羊這個地方，讓很多人看過一次就難忘。我也才瞭解，那麼冷的清晨，即使今天車程約260 公里，可以不需要這麼早就起床，小陳還是要大伙早睡早起。

其實在看日出的當時，我也挑不出這片草原的日昇和日落，究竟獨特之美在何處。直到我們看完草原日出，漸漸驅車遠離帕羊，隨著路況的顛簸，在熟女的心中顛簸出一點想法。

（¤£帕羊草原的日出時分）


（£帕羊草原的日出時分）

當我們踏進這座風沙中的平凡小鎮，踩著完全是沙土的路面，看著無章的低矮房舍，會先入為主地認定這個帕羊鎮，只是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，讓往來「新藏公路」的旅人、生意人選擇在這過夜。這裏沒有大山大水的美景，沒有特別的人文歷史，這裏只是過夜的地方，吃一頓、睡一覺就會離開的地方。

先入為主的觀感，讓人不經易地忽略了它的內涵，以及它除了風沙塵土之外的風貌。的確，帕羊沒有所謂的景點，連歷史都說不上什麼，就是一座風沙大到讓人眼睛有點睜不開的地方。但是，青藏高原上的日光，卻始終沒有忽視它，它也是這片大地的子民。

也許是氣候，也許是高海拔的原因；也許是冽冽的夜垂到清晨之際，你都可以在這片高山草原看到不缺席的犛牛群。帕羊草原的的黎明和黃昏，總是那麼金黃耀眼，讓來過的人再也不輕忽它。

在日落時，熟女開始認識了帕羊小鎮和這片草原；又在日出之時，瞭解了這片土地的內涵。雖然當我瞭解它時，我正離開它，但我已結交了這個朋友。熟女特別獨立出這一篇，用來記錄我曾經有的一段心情轉折。

（£帕羊草原的日出時分）

（£帕羊草原的晨光）

（£停車欣賞日出）

（£我後面一排的雪山，就是喜馬拉雅山脈）

（£我們停在橋上看草原的清晨之美，斜斜的影子是很有趣的圖案）